Close : 山中宅邸與住人們 第一章『11月20日』06
她進入隱藏在深山中深處的巨大宅邸
然而卻不知道深藏的秘密...
第一章 Chapter 1-6
“咚！ 咚！ 咚—！“
若從上空俯視的話，便可以發現這棟宅邸的構造就像是一個巨大的“介”字，隱秘地藏於淺城山茂密的樹林中。
這棟宅邸一共有三個樓層，以及一個無法開啟的地下室。
若以面對樓梯的方向來看的話，秘書長辦公室兼房間與主人的寢室正位在一樓南方，廚房與餐廳則位於北側。
三樓北方最底有個透明屋頂的室內曬衣場，除此之外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房間與空房。
剩下的二樓就被當做是使用人的宿舍了，我與潔蔓的房間正位於南側。
順帶一提，我的房間是南側走道上最底部的邊間，潔蔓的房間則是位在南側靠近樓梯口的附近。
此時的我正邁步在二樓北側的走道上——
“咚！ 咚！ 咚！“
一步一步都故意用力製造出巨大的聲響！
“咚！ 咚！ 咚！“
真的真的超不開心！
“咚！ 咚… 噠—“
不行了——！
...好累好累沒力氣了。
我停下腳步，站在走廊中央彎著腰低頭喘氣。
…用力踏步宣洩憤怒果然是腦子有問題的做法，何況肚子都已經完全餓扁了導致體力早就大大下降，從早上開始到現在甚至連一杯水都沒喝。
當我發現秘書長的表情已經不悅到隨時會把手中的平板往我身上砸過來時，我便快速爬上樓梯逃向二樓。
能明顯感受到自己口腔逐漸變得乾燥。
等一下是不是要向秘書長乖乖認錯會比較好呢？
還是乖一點吧…
畢竟今天早餐是秘書長親自操刀，為了不讓盤中的食物減少我願意低下頭乖乖賠罪。
嗚…這根本是寵物才會有的思考方式嘛！
人家才不是秘書長養的小狗狗呢！
我試著平復呼吸，抬起頭望著這條長長的走廊。
遙遠的走廊盡頭掛著一幅奇怪的畫﹕一隻帥氣的杜賓犬穿著整齊西裝在賭桌前坐得直挺挺，賭桌上堆滿了各種顏色的骨頭籌碼。這隻狗狗帶著帥氣笑容向畫前的觀眾展示了自己的手牌，而牠的牌卻只是散牌。
…意義不明，秘書長的審美品位真教人不敢領教。還好南側走廊盡頭擺的是一個空花瓶，不然一早醒來就看到這種鬼東西一定會胃痛連連。
等到呼吸慢慢平復，我開始數著這是北邊走廊上第幾個房間。
兩邊的走廊各有十個房間，每個房間大小不一。北側走廊最大間的是書庫，而其他房間都是沒有住人的空房間。雖然沒有住人但每個房間裡都有最基本的家具，所以只要有人想搬入這棟宅邸只要稍稍打掃一下這些房間便能直接住進來了。
當然啦，打掃這些房間也是我的工作內容之一。
這棟宅邸的前身好像是有錢人的避暑別墅，兩邊走廊這麼多房間聽說是為了給傭人住的。
直到今天，這些房間仍然保持著它們原有的用途。
初泉小姐的房間位於北側走廊的中央，不包括書庫的話從頭數下來剛好是第五道門。
也就是我面前的這道門。
「………」
...實在是，很不想這麼做。
明明只要握著拳頭輕輕地在門上敲個三四下問好，就只是如此簡單的動作罷了…但眼前這扇木門彷彿表面佈滿密密麻麻的鏽鐵釘，光是去想伸手觸碰這件事情就是自討苦吃。
我心底十分清楚，真正讓我感到厭惡的並不是這扇木門…是這扇門後面的東西。
現在我的立場就像是帶著生肉去餵食飢餓的獅群，一個弄不好自己也會變成牠們口中的佳餚。
我收回了舉在半空中要敲下門的左手，就這麼的死盯著這扇木門瞧。
「……………」
但是秘書長要我快點把初泉小姐叫起床…
我要趕在早餐開始前把初泉小姐拖到餐廳去，辦不到的話到時被數落的就會是我了。
要嘛是直接下樓被已經很不高興的秘書長碎念念個半死…
不然就是一路上承受著初泉小姐的冷眼與她的惡言惡語…
這狀況已經不是九死一生，完全是絕體絕命嘛！不管怎麼選我都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壓力，實在是殘酷至極的二選一。
…好想哭，但身體早就渴到連一滴水都不剩了。
…我現在真是親身體會到了物理上的欲哭無淚。
「…」
不過我都站在這扇門前這麼久了，這扇門卻完全沒有要打開的意思。
這扇門當然不是什麼自動門，但裡面的人就完全沒有想要出來嗎？
我的意思是…初泉小姐難道現在還在睡嗎？
房間好像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將耳朵貼在門上。為了讓感官更加集中，我閉起左眼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左耳上。
「…………」
…房間內什麼聲音都沒有，只有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我離開門邊，左手輕輕地握住門把。
“喀擦…”
門把發出了細微的金屬聲。
我望著門把一會兒後，高高舉起左手並握拳敲向木門。
“咚咚！“
房間沒有絲毫反應。
見狀後，我握緊拳頭稍微用力地敲在門上。
“咚！咚！”
房間內一點聲響都沒有，沒有人聲也沒有腳步聲…
我舉起已經握緊的右手——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然後迅速將耳朵貼在門上。
「初泉小姐！妳在裡面嗎？」
“………”
「初泉小姐~妳還有呼吸嗎~？」我故意加大聲音問道。
“………”
…她似乎不在裡面。
我重新數門，但不管數幾次眼前的都是第五道門。我暗付自己應該不會搞錯房間，就算搞錯房間在剛剛的敲門聲與呼叫聲她也總該醒了吧。
如果不在房間內，門又是鎖著的話…
那她人到底在哪裡？
是不是要先連絡秘書長？
…不，既然是秘書長交代給我的任務那我一定要想辦法達成她的期望才行！
如果她不在房間內，那就或許可能在書庫、娛樂室或三樓曬衣場了。
我快步跑到書庫和娛樂室開門確認...
…沒有人影。
所以是在三樓曬衣場嗎？
…她真的會在曬衣場嗎？
我站在通往三樓的樓梯前思考著:影視廳、曬衣場、公用廁所、空酒窖、室內溫室、運動間、空住房…等等。
這些這些，我都要一個一個搜過嗎？
這樣一定會趕不上早餐時間的———等一下！
我拿出口袋中的手機打開合蓋打開通訊錄。通訊錄只有秘書長及初泉小姐兩人的號碼...
「…冷靜點我自己，這是最好的方法了。」
比起害怕初泉小姐那種沒有道理的遷怒，達成秘書長的期望對我來說更加重要！
我雙手拇指交疊，用力按下通話鍵。
“………嘟。”
耳邊傳來短短的機械音。
我沉住性子，耐心等待著另一端的她接起這通電話。
獨特單調的嘟嘟聲不斷進入左耳，經過大約數十秒之後，另一端的人總算是接起了電話——
「…誰？」
那是十分模糊、十分慵懶的女聲。
「呃！是初泉小姐嗎？我是Lin——」
“咔擦！“
「——den……我甚至還沒講完自己的名字耶！」
我對掛斷的電話怒吼。
妳居然直接請我吃閉門羹？要不是秘書長要我找妳，不然我才懶的去理妳咧！
既然妳都這樣子對我了，那我就要盧到底死命連環Call到妳願意接我電話為止！
按下去！
“…嘟…“
「…誰？」
「妳在那裡？」
「——嘖！」
“咔擦！“
「…」
再一次按下去！
“…嘟…“
「…誰？」
「妳到底在那裡！」
我已經無法按奈住脾氣，直接對她吼道！
「…煩……死……了…」
從她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在詛咒人一樣！
「所以妳到底在那裡！妳只要告訴我妳的位置我直接過去找妳就好！」
「……唉。」
妳歎氣個頭啦，想歎氣的明明是我耶！
「…秘書長要我找妳。」我盡可能按耐住性子對她說明，「妳現在人在哪邊？…是三樓嗎？秘書長要妳在她早餐準備好前出現在——」
「………餐廳。」
“咔擦！“
這是今天早上第三次被她掛電話了…
她說出來的話全部加起來甚至不到十個字，真是氣死我了那什麼態度嘛！
我抬起右腳用力踩向大理石地板洩憤——但才剛舉起右腳頭便開始暈眩，使我不得不先靠在墻邊閉眼休息。
現在就連在心中咒罵這種事都讓我深感疲憊…
「今天真的糟透了…」
背部靠著牆面慢慢坐下，雙手抱膝緊閉雙眼將臉埋入膝蓋間。
四周一點聲音也沒有。
腦袋現在一脹一脹地鼓動，疲憊感堆積在眼皮上沉重到無法睜開。
呼吸與心跳傳入耳中也變得十分模糊，甚至連地板的冰冷都感受不太到了。
「……」
現在不應該是垂頭喪氣的時候！
我起身拍拍屁股，拄著牆壁慢慢站起。
吃力地睜開雙眼，眼前的世界左搖右晃。
來不及等到世界平息，我便抬起腳向搖擺不停的世界跨出一步。謹慎吃力地一步接著一步，雙手拄著樓梯欄杆慢慢往餐廳方向走去。
直到雙腳踏上一樓大廳的地面時，世界才終於停止了搖晃。
我轉身快步走向左方走廊前往餐廳。
晨光輕柔地穿入每扇窗户，在白色長廊留下了數道窗檻的影子。
倒影灰暗朦朧映上潔白無暇的廊壁，化為十字連接著四周壁影。
餐廳就位在這條光影隧道的底端。
我的影子糢糊地映在墻上。每當經過一扇窗，窗檻的倒影像是蛛網般試圖捕捉我的影子。我那淡薄不清的倒影就這樣被拉長，模糊地拖在身後的壁面上。
在即將到達餐廳門前時，我停下腳步..
——不對。
明明離餐廳門前還有大約還有大約三公尺的距離，但我卻不得不停下腳步——
一朵白百合、
正盛開在、
餐廳的門前。
只存在於幻想中的情景，現在直接入侵了現實出現在我的前方。
…美的令人窒息的一幕。
白百合靜靜抬頭望著大門，晨光從她身後的窗戶進入灌溉在那纖細的身體上，白色的身影融入光中化為透明——
從身到腳純白的連身長裙套上白色長圍裙。
烏黑長髮參雜著墨綠，繫成綺麗的雙馬尾直達腰間。
她將左邊的劉海向後整齊梳起，右邊的劉海剛好落在右眼上方。
秀長的鬢髮散發墨綠的光澤，自然地垂落在小山般的胸前。
白哲的肌膚沐浴在晨光中晶瑩剔透，不禁讓人認為她像是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曬過太陽似的。
——清新淡雅、娟麗脫俗的白百合。
那正是初泉小姐。
她獨自一人站在走廊上，靜靜抬著頭望著門的上緣。
“沙…“
我身上的衣服輕輕摩擦發出了細小的聲音。
初泉小姐的臉緩緩朝我的方向轉了過來。
我閉不做聲。腳，卻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那暗綠色的雙眼空洞毫無生氣，光線像是被她的眼窩給吸了進去似的。
純白的百合像是孕育了黑暗的團塊，散發出肉眼看不到的黑暗毒素告示著生人勿進。
我別過頭，不和她對視——
初泉小姐依舊面無表情站在原地，在遠處觀察著我的一舉一動。
她漆黑墨綠的瞳孔不像人的眼睛，而是由某種無法理解的物質所構成的填充物。
不帶感情也不帶情緒，僅僅凝視...
——愛情的相反不是憎恨，而是無情。
我的腦中現在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這句話。
初泉小姐佇立在原地動也不動沒有要讓路的意思。
白色的黑暗堵住了前方的去路。
「……」
她的凝視是一種沉默的暴力。沐浴在這無聲的暴力下，我早已數不清自己已經乾咽幾次了…
就算我想說些什麼，也因這凝重的氣氛讓我把想說的話都硬生生地吞回喉嚨。
不可以後退，因為她的前方正是我的目的地。
但是前進什麼的...我根本連一步都靠近不了...
初泉小姐身邊圍繞著一道巨大厚實、看不見的高牆，使我連一步都無法向前跨出。
她拒絕了身邊的一切事物。
甚至隔離了整個世界。
我真是沒用…
明明能在剛剛的電話中對她大聲怒吼，但當初泉小姐站在自己面前時自己卻什麼都做不到，就像看見了巨蟒的青蛙只能佇在原地動彈不得。
…不行。
我受夠了！
我明明、就沒有害怕她的理由！
難道就不會感到不甘心嗎？
我明明什麼壞事都沒做！
來到這棟宅邸前，我甚至根本完全不認識她！
為什麼？！
為什麼我要這樣心甘情願的接受妳單方面的蹧蹋不可呢？！
”——嘶…！“
我將冰冷的空氣送入肺部，握緊雙拳用力回瞪！
「…妳站在這裡做什麼？」
從我口中道出的聲音冰冷尖銳。
聽見我的話語後她慢慢別過了頭，一語不發地低頭瞪著餐廳大門下緣。
「…妳…」
她的聲音實在太過細碎猶如喃喃自語。
「什麼？」
「……妳啊。」
她表情痛苦地將口水咽下，說著模糊不清的話語。
每當她說出一個字時她的左手都在微微抽搐，她伸出右手緊緊握住、壓抑住左手的微顫。
「真抱歉，我聽不懂妳在講什麼！」
「——咕！」
她皺起眉頭發出細小的哀鳴，右手緊緊用力掐著左手，那不長不短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手背。
「早上的這段時間妳去了哪裡？」
我將聲音壓低發起質問。
「大家都在等妳…我也是秘書長也是還有新來的栗田小姐也是！秘書長一直在等妳，秘書長她一直很堅持要等到初泉小姐到場才願意開始早會！」
「……」
「…但是初泉小姐妳卻一直沒出現，所以秘書長就要我來找妳了。」
「……吵…死了！」
她的聲音始終微若蚊吶。
那白澤的左手現已毫無血色，但顫抖卻逐漸加劇。
她的表情十分痛苦。
但我還有許多想說的話。我盡可能的不參雜任何情緒，以平鋪直述的口吻說出口…
「…我是不知道初泉小姐今天早上到底在做什麼，但是因為妳的缺席害秘書長整個早上都在擔心妳…」
「……」
「而且，妳甚至不在自己的房間！」
「...我的房間？」
初泉小姐猛一抬頭狠狠死瞪著我！
「我的…房間…？…我的房…間？我的...？進…去了？…妳…進去了嗎？我的房間…！」
憎怒的雙瞳燃燒著某種的漆黑之物！
「…嗚…嗚唉…不！我…沒有…」
「去死。」
初泉小姐低下頭瞪著地面細聲咒罵著…！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為什麼…為什麼…到底為什麼…總是…妳總是要…」
「…嗚！」
腦袋猛烈敲響警報！——
這個人，到底怎麼了？
比起恐懼，現在襲捲我心中是完全不一樣的東西…
是不祥的預感。
我不安地看著初泉小姐…
「…妳也是妳也是妳也是妳也是…！一直在…一直在一直在…妨礙我……！」
原本慵懶嬌柔的聲音完全扭曲，吐出的話盡是醜陋的恨意。
…同時，她無助的哽噎…隱約地混入了那如詛咒般的話語之中。
「…呃...初泉…小姐…？」
「……咕！」
「妳到底…怎麼了？」
「妳…不要！…隨…便…跟我說…話！」
她的視線由下往上，斜視怒瞪著我。
「閉嘴…閉…嘴！吵死了！！…我不…想..不想聽到妳…的聲音……！」
黑色的毒炎再度斷斷續續地從她口中噴出...
「明明！…明就…麼...不…道！…就只…只是…運…點而已！！」
惡意開始聚集凝結...
「——妳這個骯…！」
「唉呀~妳們兩位怎麼還站在走廊上啊？」
初泉小姐面前的門咖嚓一聲被拉開。
秘書長她脫下外套，長袖白色襯衫外面披上一件拋棄式圍裙，從門邊探出上半身望著站在走廊上的我們兩人。
初泉小姐迅速後退，將輕輕地將身體倚靠在窗邊。
「啊…秘書長！」
我小聲叫到。
「嗯~稀田小姐來的比我預期的晚了點呢！」
秘書長挑起眉毛說道。
——不過做的好，稀田小姐趕在早餐開始前回來了呢！
我偷偷望向初泉小姐，她低頭凝視著地面，瀏海的髮絲垂落遮住了她的臉龐。她緊緊地抿著嘴唇，全身微微顫抖著。
「稀田小姐，妳不需要太在意她，這是我給初泉小姐的處罰。」
秘書長望著靠在窗邊的初泉小姐解釋著。
「…處罰嗎？」
「是的沒有錯稀田小姐。這是給初泉小姐的一個小小懲罰，初泉小姐她遲到的代價就是罰站在餐廳外面好好反省自己的作為，直到稀田小姐妳回來為止都要站在門外認真反省。」
——真不敢相信這孩子居然在一樓的公用廁所睡著了！
秘書長用著極度誇張的口吻大聲補充道，此時初泉小姐的身體大大抖動了一下。
「不可以靠在窗邊！麻煩初泉小姐請妳向前挪動腳步！」
聽到秘書長的斥責，初泉小姐低著頭往前踏出了一小步。
那環繞在她身邊的無形高墻，現在好像沒有那麼明顯了…
「請先進來坐下吧稀田小姐早餐就快完成了，初泉小姐請妳也一起進來，但在早餐時間結束後麻煩請妳務必留下，我有些話必須要和妳好好談談——兩位請記得進來時要將門好好帶上。」
語畢，秘書長的身子縮進餐廳消失在門邊。
我不安的望向初泉小姐…她的身體始終不斷在顫抖。
當門關上的瞬間，她像是為了抑制全身的顫抖緊緊抱住了自己的身體...
…然後萬分痛苦地跌坐在地上。
「…那個，我會幫妳跟秘書長說的，我先送妳回房間吧…」
…我很擔心她。
雖然她一直對我口出惡言，但現在不能就這樣放著她不管。
我伸出手想要扶起她…
「——滾開！」
初泉小姐以極其扭曲的姿勢站起，用纖細的身體用力撞開大門鑽入餐廳。
我站在原地，看著厚重的大門慢慢的在眼前關上。
大門漸漸停止擺盪回到原位，黃銅門鎖發出了獨特的逼塞聲。
這時我才發覺到，走廊上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開門進入餐廳時，我轉身回望身後的窗…
重重的暈暗開始塗滿原本的藍天——
灰雲漸漸密佈；晨光悄悄消逝。
花園的花草開始搖晃身子；地面的枯葉高高灑向天空。
溫暖的光芒消失，只留下沒有溫度的影子在走廊暈開。
「最近好像一直都是陰天呢…」
望向窗外，我不禁細聲呢喃。
趁著晨光還未完全消失，我進入了餐廳並將厚實的木門好好關上。
在閤上餐廳大門的那一剎那——
逐漸暗淡的走廊，似乎閃耀著一絲金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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